于是小段盛装出席,见到了骑着牛车来赴宴的徐公。
徐倾刚加冠,黑发用玉簪绾在头上,衣冠华美,腰佩美玉,脚踩木屐,对邹忌拱手:“邹相。”
小段原本对古代美人的脸不抱期待,没护肤品的风吹日晒时代里的美人能好看到什么地步去啊,就是大兄邹忌,放在后世也不过一枚小鲜肉,她都看腻了。
可一见徐公,小段眼睛立刻就直了!
邹忌还礼:“徐公,快请坐,大娘啊……”邹忌刚要嘱咐大娘你上道点啊,转眼一看,他家大娘直勾勾地看着徐公的脸,一副眼珠子要看出来的表情。
“喀!喀喀!”
小段在大兄几欲要咯出血来的咳嗽声中回过神来,抓一把橘子皮丢在碗里,提起水壶唰地往里一冲,推到了徐公面前,娇羞无限:“徐公请用。”
徐倾双手拢在袖中,看一眼小段:“橘皮甚好,水壶也好,奈何我更爱饮酒。”
邹忌以手掩面,觉得十分丢人,扭头就招呼别的宾客,见别的女客看徐公的眼神也没比自家大娘好到哪里去,邹忌心里就不痛快了,肥水不流外人田,他想起徐公那点小癖好,当即大手一摆:“大娘啊,带徐公去酒窖纳凉品酒吧。”
小段轻移莲步,回眸一笑:“徐公与我来,酒窖中酒樽已备下,又有果皮下酒,还有花生炒豆,徐公……”
徐倾用蒲扇拍拍她的头:“聒噪!”
说着越过小段,趿拉着木屐咚咚、咚咚地下去了酒窖,小段急忙跟下去,酒窖阴冷,她穿得又少,即使大夏天,待久了也哆嗦,可美人在前,她着实舍不得走,只好忍耐。一忍二忍的,不知什么时候就抱着一坛就开始喝。
如今酿酒技术还不好,所谓的烈酒也就是后世的啤酒,寻常点的顶多带点酒精味的果酒,可这人酒量一不好,就是喝果酒都得醉,没一会儿工夫小段就晕晕乎乎地跑去调戏徐倾了,一边摸手一边还能吟诗,从“床前明月光”一直吟到了“城北徐公,齐国之美丽者也”。
徐卿也是淡然处之,任其对自己上下其手,只是在她吟诵到这一句时睁开了一直慵懒的双眼:“齐国之美丽者也?”
小段自以为十分清醒,一边摸着徐公的手一边警惕十足,手指在唇边竖了个一:“你刚产生幻觉了,我什么都没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