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离村口几十米处,有一棵百年榕树,它的大部份根部外露向四处扩展、粗壮的树杆坚忍不拨地支撑着密麻繁多的分支杆叶,整个叶层形似一巨形伞状、覆盖于村头达百年以上,成为了此村一历史性地标。我们一行人从山坡往下走去,在离榕树四、五十米时,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了一农妇身上。她手扶着榕树焦急、渴求的举头寻望远方,当我们一行人接近她时,她几乎没什么反映。随行的村支书告诉我们这就是田卫东 小四川 的母亲。自从她得知儿子牺牲后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,至今她没有哭过一次也不再和别人说话,而她的双眼一天天地布满了血丝,眼角还常常被白色的分泌物复盖着,使视力越来越差了,不管天阴和下雨毎天傍晚她都会到榕树下等她的儿子归来 。
排长快步上去握住了她的双手说到;田妈妈你好、我们是田卫东的战友,我们看你来了。我也情不自尽地也握住了田妈的手。此时的空气似乎要凌固了!田妈、愣了一阵子才回过神来,她把搜寻远方的、机乎看不见东西的目光收了回来, 扫 向了我们这一群人,她吃力地用微微的一丁点儿能见到的视力,在这群人中找寻着什么?一遍又一遍的、她抓过每个人的手、摸过毎一个人的脸庞、当她那干枯得布满裂纹的手在我脸上抚摸时,我再也无法控制人世间这种母子情怀的震憾!泪水涌流而出 田妈用粗如 锉刀 的手帮我抹去泪水,并极不情愿的从嘴角里挤出一句只有我听得见的话;孩子别哭!
田妈搜寻完人群,她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儿子了,她失望地再次遥望远方、渴望着来自远山的儿子的呼唤。这种神情、这一举动在这个无助的母亲身上一幕幕地上演,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流出了泪水。忽然她想到了什么、猛的回过身来一手拉住排长的手、一手抓住我的胳膊,因为今天只有我和排长是穿着军装的人,而田妈和儿子的最后一面就是在县城送儿子入伍时,他也是穿着军装的。显然,她握住我们是一种寄托、是对自己儿子思念的一种无奈举动。她终于说话了;走、到我们家里去,我给你们看 东儿 小时侯的照片。
去田妈家的路上,尽管山间田埂凸凹不平,田妈视力又不太好,可她似乎步行匆忙,急欲把大家引进家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