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书是海派文化研究专家薛理勇的新作集。书中对许多富有海派特色的上海方言词语、上海民俗现象的源流、演变作了清晰的梳理,有考证,有趣味。
嗲和作
“嗲”(音近di觀)与“作”(沪音近zò)在吴方言中是使用频率很高的词,可以讲是一对活宝,既是近义词,又可以算为反义词。“嗲”的词义较广,小女人的娇气、妩媚可以讲作“嗲”。苏州人讲话细声细气,而宁波人讲话石(音近sé)骨铁硬,于是沪上有“苏州嗲妹妹”,“宁可与苏州人吵架,不可与宁波人讲张”之谚;小孩向大人、小女人向大男人表示出小鸟依人、百般妩媚则讲作“发嗲”、“嗲声嗲气”。“嗲”又可以当作“好”,如“依迭件衣裳嗲来,穿了依身上邪气大气”。
我在电视台做《往事》节目时,笑星王汝刚有一天突然发问:“吴方言为什么把妩媚、女赞讲作‘嗲’?”我是这样解释的:“苏州人称父亲为‘爹爹’,小女孩欢喜对父亲撒娇,不停地叫‘爹爹,爹爹’,实际上父亲也喜欢小女孩撒娇,但是遇上有一天父亲很忙或心情不好,小女孩又撒娇过了头,不停地叫‘爹爹’,父亲就会发怒:‘爹爹,爹爹,爹什么爹。’语言中的‘爹爹’是父亲,而‘爹’即责怪小孩撒娇。后来为示区分,又在‘爹’字旁加了一个‘口’而成了‘嗲’。”
物极必反,如果嗲发过了头,就会令人讨厌,变成了“作”。上海人指责女人太“作”,常讲:“迭只女人‘作’来要死,伊拉老公被伊‘作’得来屋里也勿想蹲。”常用的词有“作天作地”、“作死作活”等。
实际上“zò”的正确书写为“斫”。
“斫”字从石从斤,斤就是斧头,“斫”的本义就是石制斧头,其动词就是用石斧砍、斩。东汉许慎《说文解字》:“凡斫木、斫地、斫人,皆曰斫也。”用石斧斫木、斫地可以理解,但“斫人”就不易理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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