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《西游记》中,西王母是一个并不重要却很显眼的角色,因为她是玉皇大帝的老婆。民间对皇帝的私生活总是有很高的兴趣,因为这让人们能够从日常的凡俗的角度去窥视高不可测的人物。白居易的《长恨歌》那么流行,就同它的庸俗、投合民间的兴趣有关;玉皇大帝也有个老婆,大家当然是要关心的。
古书《山海经》最早写到西王母,那是一个可怕的家伙。“其状如人”,长着豹子的尾巴,老虎的牙齿,头发蓬乱,戴顶奇怪的帽子,喜欢锐声吼叫,其职能为掌管灾疫和刑罚,简直就是恐怖的瘟神。而且它的性别也不清楚。这个形象实在讨嫌,所以人们不断地对之加以改造。
在年代同样很早(大约出于战国)的《穆天子传》中,西王母已经变成一位温情的妇人,她在西方的瑶池宴请远道来访的周穆王,还吟唱了一首动人的歌曲:“白云在天,山陵自出。道里悠远,山川间之。将子无死,尚能复来?”遥远的阻隔,漫长的等待,无尽的忧伤,读起来实在很像是情诗了。“今宵离别后,何日君再来”,不就是它的翻版吗?后来以多情著称的诗人李商隐还为此写了一首《瑶池》:“瑶池阿母绮窗开,黄竹歌声动地哀。 八骏日行三万里,穆王何事不重来?”
西王母再次出场,是在汉魏小说《武帝内传》和《武帝故事》中,“视之可年三十 ,修短得中,天姿掩蔼,容颜绝世”,乃是一位大美人。她从云间降临汉武帝宫中,赐给他一枚蟠桃,教他长生之术,并且在很多方面教育了这位多欲的凡间帝王。是不是穆天子令人绝望,西王母感情转移,那就不好说了。至少,一美貌妇人到处乱跑,显得很寂寞吧。
一个妇道人家,一会儿请人喝酒还唱歌,一会儿东奔西走找人谈话,这令人感到不安,须让她身有所属,安分一点,所以在道教神话里,又为她定制了一名配偶,称为“东王公”,这名字一看就知道是专门用来和“西王母”配对的。西方于五行属金,故西王母又称“金母”,东方属木,故东王公又称“木公”。在道教神谱里面,凡男子登仙归木公管辖,女子登仙则归金母管辖,两人都有自己的工作。这大体是东汉后期形成的说法。
下一篇:乾隆皇帝年夜饭都吃些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