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岁的夏天,我没有考上重点大学,这对一向争强好胜的我是巨大的打击。父母动我去复读,我觉得没面子。整日在家却无法面对母亲眼中的期待和父亲时不时的斥责。终于,在一个闷热的午后,我冲出了家门,扔给他们一句话:不用你们管,我能养活自己。
我在一家书店找到了工作。每天早晨,我要把沉重的打好包的书搬进书店,分类排列,剩下的时间,就在店内巡视,美其名日“导购”。其实就是防范可能存在的偷书贼。
琐碎而平淡的工作要持续到晚上8点钟,下班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肥皂狠命地洗手,为的是洗去手心的油墨。然后一边甩着手上的水珠,一边想起高中的同学——那些幸运的家伙,估计都在家中,悠闲地等待开学的日子。想到这里,我的心有些难受。
但只是那么一瞬,我马上自我安慰,没事的啦,现在这样挺好的。我不知道,这是我真实的想法,还是和父母赌气后的自我麻痹。
这份平淡的工作,在两个月后,起了波澜。那是一个和平常一样的黄昏,店里没有什么人,我也就懒懒地靠着书架,放松一下站得很辛苦的腿脚。
一个穿着夹克衫的男生进了书店,我上前问他需要帮忙吗,他拘谨地欠欠身子,声音很低地说:谢谢,不用。我想,这是一个正在上学的男生,他的脸上,带着学生特有的稚气。他好像并不急着买书,只是漫无目的地在书架之间徘徊。这时,进来了新的顾客,我就去招呼别人了。
等我再注意他的时候,他已经要付钱离开了。他一手拿着一本薄薄的书,一手拿着钱。从背后看,他灰色的夹克衫略略鼓起,显得滑稽可笑。工作的经验告诉我,他也许要有麻烦了。果然,我还没来得及走过去,尖锐的报警器就响彻耳边。
书店保安一把揪住这个男生,拉开男生的夹克衫,书呼呼啦啦掉出来,一本、两本、三本。
胖保安很满意自己的“收获”,他嚷嚷道:偷一罚十,偷一罚十。男生低着头。他用沉默回应胖保安的叱喝,这让胖保安有些恼火。突然,胖保安好像发现什么了,大声喊了一句:你还是重点高中的,哼!很显然,这男生是一个笨贼,笨到忘记把胸前的校徽摘掉。他局促不安地去遮盖那个校徽,但为时已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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