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叮铃铃!叮铃铃!”我拿起电话,又是她的声音。
“王老师,请你明天去跳舞,有时间吗?”
我正在赶写一篇稿子,时间真不多余。但她已是第5次来电话了,我已婉拒了4次。一个中年女人,不容易。
我不能再拂人之意了,接受了邀请。她是一个公司的会计,我们认识有三四年了吧,是在公园里锻炼身体相识的。公园的露天舞场最公开化大众化随意化了,3角钱一张票,不买票也可以进进出出,想来想来,想走就走,想和谁跳就和谁跳,跳完各走各的路。
我和她认识没多久,她就很少来公园跳舞了,渐渐淡去。有一天下午,她来了,带一个白发老头,坐在一个角落里,很亲热的样子。我大大方方地过去和她打招呼,她像不认识我似的,很尴尬地站起来,勉强陪我跳完一曲,又回到那老头身边。
这次一见面,她第一句话就是:我那个舞伴死了。“一脸的悲伤。
我”同情“的神经颤动了。
”此后和我跳吧。“
她很受感动的样子。
此后我们在一起跳舞的次数自然多起来了,可每次她都像祥林嫂似的,谈她那个舞伴。断断碎碎,我一串起来,竟是一个完整的故事:
我丈夫45岁,比我大一岁,苏北人,粗暴、狭隘、小气,我们结婚20年,我从来没有享受过一个女人梦求的那份男人的温情。我们家很少开水龙头,常年累月丈夫让它一点一点地滴水,下面用一个大桶接着,我一开龙头,他就叫。我和他如此生活了20年,真●烦死了。
4年前我和我那个舞伴相识了,他是解放初期的大学毕业生,倜傥风流,温柔潇洒,一口吴侬软语,句句那么甜。而且,他所讲的,就是我们想的,他所干的,就是我所盼的。他虽然比我妈还大两岁,但我把他当兄长,他把我当小妹,我们天天在一起跳舞,我越来越依恋他,一天不见就想他。
他已退休几年,不久我也内退了,我们就整天在一起,上午跳舞,下午逛公园,南京一些著名的景点地带我玩遍了,真像电影《泰坦尼克号》中的主角杰克所说,我和他”享受每一天“,我从来没有感到过生活原来有这么美好,开始我并不知道这是不是叫爱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