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李清照,后人往往对她的婉约风格赞不绝口,王士祯就在《花草蒙拾》中评价道:“婉约以易安为宗,豪放惟幼安称首。”但事实上,她的豪放词一点也不逊于婉约词,从她数量不多的豪放词里,可以感受到她的“倜傥丈夫之气”。用现代的观点来看,她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“女汉子”。
婚前,李清照生活在宽松自由的家庭环境里,她身上有种寻常女子所没有的大胆率真甚至是男子气。在李清照生活的时代里,一位大家闺秀,往往笑不露齿,语不高声,生活在高墙大院内,几乎没有与外界接触的机会。而《点绛唇》里,她无拘无束,尽情地玩耍嬉戏,以至于力乏汗出而湿透轻衣。更令人称奇的是,待字闺中的少女见陌生人来访,急的连鞋子也不穿,只穿着袜子就走,借嗅青梅作掩护,竟好奇地打量起了客人。不仅如此,在《如梦令》里,“常记溪亭日暮,沉醉不知归路。兴尽晚回舟,误入藕花深处。争渡,争渡,惊起一滩鸥鹭”,她喝得酩酊大醉,误入藕花深处,洒脱的笑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,惊起了一群露宿的鸥鹭。在她的作品里,经常可以看到豪放大胆之举,毫无顾忌地打量陌生男子,随意地划船嬉戏,豪饮而酩酊大醉,像男子一样地外出玩耍,这些都表现了她超越于时代的大胆率真甚至狂放不羁。所以,沈曾植曾在《菌阁琐谈》里这样评价:“易安倜傥,有丈夫气,乃闺阁中之苏辛,非秦、柳。”
婚后,嫁入名门望族的李清照,其大胆勇敢的风格仍旧没有丝毫的改变。她与丈夫赵明诚琴瑟相合,生活美满。作为妻子,在丈夫面前,应该温顺乖巧,行为要谨慎得体,仪态要高贵大方。而在《减字木兰花》中,李清照却风情万种地在丈夫面前撒娇,与花儿争艳,“怕郎猜道,奴面不如花面好”。她还在诗中大胆抒发对丈夫的相思爱恋之情,“此情无计可消除,才下眉头,却上心头”,云云。甚至她不仅有名,而且别号“易安居士”。如此种种,在崇尚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的社会里,真的是惊世骇俗之举。宋人王灼就在《碧鸡漫志》中评价道:“自古缙绅之家能文妇女,未见如此无顾忌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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